若是她不梳这妇人的发髻,换上颜色娇嫩的衣裙,打眼望去便与那少女无异,根本看不出是成婚且生育过的。
“兄长?是我要水要多了?
如果要多了,那我就少来点,只给矜衿洗个热水澡叫她好好睡一觉。”
叶清舒见陆知屿许久不出声,且这人还盯着自己愣神,看得她心中发毛。
经叶清舒这般一说,陆知屿方才回过神来,他连忙摇头,矢口否认,
“不不不,你便是要多少热水我都是有的,
我这便吩咐人,让她们将热水提来,一会儿你自己收拾自己就是了,矜衿那边我会派旁人去照料。”
说完,陆知屿便转身走了出去,待他走后不到一刻钟,便有女使将放有热水的木桶提了来。
女使在将木桶提到了旁边的隔间内,随即将桶中所装的热水倒进木盆之中。
待前期工作整理完毕,便来唤叶清舒前去沐浴。
叶清舒将隔间的门关好后,随后便将自己身上的衣衫尽数脱了去。
这两日,她当真是疲惫不堪,从头到脚尽是酸麻,且赶路之中她又是赶驴又是抱娃,旧汗未消便又冒了新汗,
想泡个热水澡的心思不是一时片刻了。
叶清舒抬脚迈进了那半人高的澡盆之中,身体刚一接触温热的水,她便觉得周身无比轻松自在。
这个期待已久的澡,她洗了甚久,待她洗干净回到房间的时候,矜衿早已香甜地进入梦乡了。
看着小女孩的睡颜,叶清舒心中不免有些酸涩。
矜衿这般小的年纪,便没了亲爹,亲娘还是个“冒牌货”。
她现下的年岁本该是最无忧无虑,欢快玩闹的,如今却跟着自己一道颠沛流离,吃不好睡不好的。
不管如何,这小丫头既唤自己一声“娘亲”,她便要好好的照顾这个身世可怜的小丫头,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她母爱。
心中这般想着,叶清舒不由开始盘算起来以后她该如何走。
无论是在哪朝哪代,要想过好日子,兜里必须得有银子。
有了银子,腰杆子才硬。
可是,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如何搞银子也是一大难关。
叶清舒初来乍到,还摸不清门路,便说今日在城门口,若不是陆知屿恰好出现,大抵上她与矜衿,秋姑是进不来褚城的。
虽说今日偶遇的陆大人对她母女多有照拂,
但,靠山山倒,靠水水流,靠别人不如靠自己。
她也不是眼瞎心盲的,经过今日一整天的相处,她是能够感觉出的,陆知屿对她似乎是有情意。
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眼神是骗不了人的。
陆知屿每每看向她的时候,炙热的眼神之中尽是爱怜。
叶清舒无法装作自己看不出,即便是她看出又能如何,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原先与陆知屿青梅竹马之人了。
她是叶清舒,并非叶青书。
智者不如爱河,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她要先活下去,带着矜衿与秋姑一道好好活,活出个样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