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行,给。”
“怎么停路当中了?”
“是……我车上的朋友突然不舒服,我就赶紧停下来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乱停啊!赶紧开走!”
“好的好的,我这就开。”
警报好像解除了,执法者并没有追究。
这时,另一个执法者的声音响起。
“老刘!刚接到队里面消息,闵北支行发生劫案,劫匪车的颜色型号,跟这辆很像。他们还传来了劫匪图像。”
“喂!你等一下!”先前的执法者又叫住老刀。
“你车上那个朋友呢?叫他下来。”
“他……身体不舒服,下不来。”
“那我自己去看。”
“哎!执法者同志!”
周函清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,他的心脏急速跳动。
眼前大亮,头上罩着的衣服被拉下。
大势已去了。
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执法者,把脑袋探进来,盯着他的脸看。
周函清不敢接触执法者的目光。
震颤不再那么激烈,但身体还冒着冷汗。
“你没事吧?”执法者皱着眉问。
“现、现在没事了。谢谢。”
“行了。你们开走吧。”
执法者关上了车门,对车外的同事低声说:“不是他。年龄对不上。”
“好勒,我们这就走!”老刀跳上车,很快发动。
身上的汗水,渐渐蒸发,带走身体的热量。
周函清侧过头,看了一眼车窗,上面映照出一张中年男人的憔悴脸庞。
他有点想笑,又有点想哭,最后发出了两种都不像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了?疯啦?”
周函清用带着哭腔的声音,对老刀说:“刚刚执法者揭开衣服的时候,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会被逮捕。但奇怪的是,我反倒觉得轻松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觉得被关起来,或者枪毙,才是我们应得的结局。你有没有想过,并不是所有人,都有资格活在这世上的?”
“像我们这样的人,到了这个岁数,一事无成,最后要靠伤害别人,来达成自己的愿望,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?”
“要是没有我们,银行那两人就不会死,导致你入狱的那个人不会死,还有更早前……”
“你就是因为穷,才会这么想!”老刀冷哼了一声打断他。
“人活着,不就是吃喝玩乐吗?现在我们有钱了,想想以后花天酒地的生活,管那些死掉的人干嘛?快把眼泪擦了!”
话音落下,驾驶台上的餐巾纸盒,砸在周函清身上。
……
冬日的早晨,严寒凝结,山林中温度更低。
北风吹着道旁树木枝叶,发出疹人的沙沙声。
彭觉和石头,都把手揣在裤兜里,在黄龙山的山道上,拾阶而上。
彭觉能感觉到,石头在忍着什么,果然,没多久开了口。
“其实……这次我不太想来的。我对他们两人谈些什么,没那么感兴趣。”
“那你怎么?”
“我是……是怕你伤害到王杰才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