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屈之下,想到现代疼宠自己的父母亲人,于是不顾性命,嚎啕大哭。
彼时年方十二岁的裴行澈,就撑着一把伞,从广场前的台阶上缓缓往下走。
楼归月泪水朦胧下,只看见了雨中撑伞的虚影,那画面,就像是欣赏到了一幅雨中画卷,明明看不清形貌的人物,却自有一番风骨。
随着裴行澈越走越近,楼归月忘记了哭泣。
她就看着少年一步步朝自己走来,一直到了自己面前,心也越跳越快。
那会子,她实际年岁也就与裴行澈差不离,而裴行澈,是她在那个年纪里遇见过的最叫她惊艳的人。
只见少年走到自己身旁,楼归月心中微暖,正欲抬头道谢,他却走了过去,伞沿的水则是哗啦啦砸了楼归月一脸,也砸碎了一颗女儿心。
楼归月收回思绪,有些疑惑。
今日的她,似乎总记起过去的事,而且还万分的清晰,跟放回忆片段似的。
默了下,她转身道:“走吧,师兄,审问之处在地牢呢。”
裴行澈跟在她身后,便听她道:“六儿,厨房的菜,送到天字一号房,做一道就送一道,我饿了。”
六儿应了声,楼归月又止住脚步,回头,“把那个茶,也带上。”
裴行澈只觉得腹部都有些不适,想来短期内,是再不会饮茶了。
*
楼归月是东厂审刑官,原本该去东厂诏狱办公,但她是工作狂,直接在千户府备了地牢。
地牢在一进院底下。
方才下阶梯,便听到一阵呜咽声,鼻尖更是萦绕血腥味。
裴行澈深深得看了眼走在前头,视作寻常的背影。
楼归月一边走一边扬声道:“想必师兄不曾见过此番场景吧?所谓清流志士,一惯只会动笔和张嘴,好像普天之下,只有你们才知大道理,懂天下苍生,却不知,这人世间可没那么跟你们讲道理的人。”
她拍了拍一旁的牢门,里头是个披头散发一身血污的分不清性别的人。
“钱知府,今日又该出钱买命了。”
里头的人霎时跪在地上,猛地磕头,“千户大人,求求您,我是真的没有了,求求您放了我!”
“没了?”楼归月重复道。
那人拼命磕头,“大人,我已经把银子都给您的,我是真的没有了啊,大人,求求您了,饶了我吧,我还有老母等着我回去啊,大人……”
“断他根手指,让他再好好想想,到底有没有。”
楼归月却是听都不听,只回头看着裴行澈,落下句冷酷的话来。
厂卫即刻应是,拿刀进牢房。
里头的人尖叫退后,求饶声刺耳,“大人——,不要,求求你们不要——”
裴行澈转身冷声喝道:“住手!”
厂卫停下动作看向楼归月。
裴行澈望着楼归月道:“东厂行事未免太过荒唐,以钱买命之法,亏你想得出!”
楼归月冷然道:“想来裴大人不知他犯何罪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