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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是不在意这些的,只因那时尚自年幼。
“娘亲,爹爹如今在何方?”
幼时,我常问这个问题。
可我清楚的记得,每当我问起此事之时,娘亲的眉目不禁微微颦蹙。
许久,她用那苦笑沧桑而悲凄的声音回答:“待殇儿及笄之时殇儿便知道爹爹在哪儿了。”
幼小的我只是迷茫的点头。
及笄之时……十五岁呢,我要等好久好久才能找到爹爹。
而在我印象中,娘亲很少笑过,常常吟一句“顾郎今未还,安能解?相思”
那时我自然是不懂那句诗的意思,更不知情为何物。
我浅浅一笑,烹一壶清茶递给母亲,仰头看她。
“娘亲,今日您可曾开心些?”
十五岁那年,娘亲接到一笺来自长安的书信。
娘亲看完那封信,楞住许久,叹息一声,便焚火将书信烧毁,日夜流泪,终于一病不起。
娘亲离我而去时,有气无力地在我耳畔呢喃:“殇儿,你爹爹姓顾名盏臣,娘亲希望你有机会去长安看他……”
娘亲去世后,我并未继承酿酒的手艺,而是去深山中采药,赚得一些钱。
邻家阿婆问我为何不去找父亲,为何不集成娘亲酿酒的手艺。
我嘴角一勾:“薄情之人,找到又有何用?而且,只要酿酒,我就想到娘亲……”
陌上花开,花开不败,细雨打湿衣襟。
我将今日采摘之药物一一拿出,眼光落在一朵巨大的蘑菇身上。
“巨细纷歧,倒像是传说中的万年灵芝。”
我将那朵蘑菇洗净,做成吃食。
江南多雨,却是别有一番意境。
翌日,我透过轩窗,呆呆的望向被雨水打湿的桃花树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一阵叩门声划破本就少有静谧。
我将门推开,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型修长,身着白衣的俊少年。
少年翩然一笑,浅浅的酒窝甚是好看:“时辰已到。”
还未容我迟疑,便不由得泛出一阵困意。
当我再次醒来,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四周白茫茫的一片,好像是薄雾,烟波袅袅,倒像是江南朝晨的烟波袅袅。
“你醒了?”
还是那白衣少年,我这才细细端详他一番。
一双眼黑得发亮,微微露出笑意,鬓若刀裁,唇色赛胭脂,许是前世为情所困,眼角镶嵌一颗近乎完美的泪痣,显得温文尔雅中带着阴柔之气。
“这是何处?”
“我的住处,水墨阁。”
见我依旧惊讶,少年继续道:“恭喜你哟,你食万年灵芝,现已得道成仙。”
我不由一愣。
原来那蘑菇当真是万年灵芝……我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。
“你这个样子是不相信我。”
少年手一挥,白雾散去,我看到了自己的家乡。
“你服下万年灵芝,那灵芝即将能幻为人形,也是天意。你自然要得道成仙。”
“我……”我终于开口,用平静的语气说道:“我不想成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