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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并不理会她,转而拜倒在谢老太太身前:“我们小姐从小被家主和夫人捧在手心,尽管双亲不在了,也深受老太太您的爱惜。今日小姐受辱,一旦传出去恐要连累府里几位小姐的亲事。您就让我带着小姐离开谢家吧,也好保全府上的名声。”
言罢,玉儿与我一同拜下。
谢老太太急声斥道:“这是胡话。有老身活着一天,就没人能欺负我的外孙女。此事休要再提,玉儿的亲事我自有打算。”
大舅母隐隐猜到老太太的意思,面上白了又红,红了又白,当真精彩。
我却不敢掉以轻心。虽然老太太推拒了这门亲事,但她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,谢无虞的亲事又没定下,我还需细细筹谋一番,以免生变。
韩蝉被连夜打发回金陵老家去了,但韩夫人与韩瑜仍旧借住在谢家。明眼人都能瞧出她们的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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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夜里,风雨凄凄。玉儿如常捧着本书在灯下坐着,我默默看了她许久。
小小的孩子如今长得花朵一般了,这样娴静灵秀的女孩儿不该悄无声息地断送在内宅之争里。
我拉着她并肩坐在榻上,像她每一次思念双亲落泪时一般,将她轻轻揽在怀里。
玉儿羞怯一笑:“嬷嬷还将我当孩子哄呢。”
我长叹一口气,道:“今日你受了那样大的委屈,这场大雨怕是家主和夫人在天有灵也为你伤心呢。”
提起爹娘,玉儿眼中泪光点点:“嬷嬷,我想爹娘。我想回家。”
傻女孩儿,我又何尝不想回家呢?可是我们没有家了。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
牵愁照恨动离情,灯前似伴离人泣。
冬去春来,玉儿的生辰就要到了。
老太太的意思是请个戏班子来家里,叫她们兄妹几个一同乐一乐。
我去老太太院里取了对牌,以外出为小姐采买笔墨为由,去了国子监。
玉儿生在花朝节,谢无虞一早便捧着贺礼来了。
我早早去小厨房煮了一碗长寿面,才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。
“什么臭男人戴过的,我不要。”玉儿将礼盒远远丢在桌子上。
谢无虞急得鼻尖都是汗:“这是昨日小王爷送我的零陵香念珠,十分名贵。我心爱都来不及呢,巴巴地拿来送你,竟惹你这般嫌弃。”
玉儿撇过头去,一脸不高兴:“既是别人送的,你就该收好才是。拿来转送与我岂非辜负旁人心意?你我相识数年,拿别的男子贴身之物送我,你岂不妄为知己?”
谢无虞被她臊得无处容身,拿起礼盒便跑了出去。
我这才进屋,招呼玉儿来吃面。
“方才你说得很好。零陵香虽稀罕,你却要格外当心,香料如毒药,有时也能悄无声息地害死一个人。”我又想起前世的彻骨之痛,不禁仔细叮嘱玉儿。
玉儿俏皮道:“我整日与书为伴,临竹而居,身上沾染了书香竹香,哪里还需要什么熏香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