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昭腿都软了,羽翼似的睫在晏乌视线下发抖。她靠在柱子上,才能撑起发软的身子,端起副跋扈样子:“这、这话不错,本公主那么多条狗,你自觉争气点要做最好用的那条。”
话好像很刻薄,实在那张软白的脸没什么说服力,只让人觉得是她的小性子。
晏乌背后火烧灼痛,眼神有点邪:“定,不辱使命。”
那四个字像催魂符般往楚昭昭脑门上贴,楚昭昭都不敢想他要不辱的使命是把她如何的使命。
她觉得她还是先不要跟他待在一起了。
“脏成这样,”楚昭昭挑剔蹙眉,咬住唇,“怎么没人来收拾下他,这要本公主怎么用他?
她贯这般任性无理,绷着脸把唇咬得艳红:“血肉模糊的真难看。”
“找人来把他包好看点,我不喜欢看见血。”
说完就要走,晏乌阴暗目光落在艳红两片唇上,那点饱满唇珠可怜压着,仿佛能溅出汁水来。
*
尽管楚昭昭打算努力恶毒,但白日所见的血腥,对楚昭昭来说还是太冲击,她一闭眼就反复做梦。
先梦到晏乌肩头横在她眼前,那个昭字堵在那起伏不让开,压得她手脚发软被人捏住脖颈细细的舔过,舔得浑身湿淋淋喘不过气。
边吞舔还边邪里邪气问她,被狗伺候的感觉怎么样?楚昭昭被舔得说不出话来,腿弯蹬人反被抓住,一用力边拖得她撞上男人膝盖,怪得她眼泪迷离,骂人都没力气。
又梦到冰冷肃穆的大殿里污秽血块堆成山,她被遗忘般站在角落里视线模糊不清,也听不清前面兵刃相接的声音。
她只觉得双手粘腻难忍,低头看去却毫无准备看清自己掉进火炉里的半条腿,吓得两眼发黑、心惊肉跳。
楚昭昭吓醒。床头冰块划开的声音啪啦一下,吓得她肩头一抖。
她眼尾发红,下睫毛湿漉漉贴在眼睑上,整个人缩到成一团躲到角落里。
心猛跳,楚昭昭想那刺字着实有些太害她了,此后晏乌只要活着一天背着这名字一天,就不会忘记还有个恶毒公主的仇没报。
她想起梦里黏糊可怕的场景就不安,折腾来去都没法入睡。
不然还是去看看晏乌死了没吧。
她实在怕得不行。
楚昭昭爬起来随意披上件袍子,她倒可以带上浩浩荡荡一行人去闹事,但现在子时,她自己都困得睁不开眼,也不大好意思吵醒别人。
恶女楚昭昭揣了点药就独自出发,外面热,她也不委屈自己,拿小碗揣两块冰散散热气。
夜幕漆黑朦胧,人声寂静,天地便愈显得空荡。
楚昭昭飘在其中。
路上碰上值班守夜的小丫鬟,两人眼睛都困得睁不开,谁也没看见谁。
做奴才的门前自然是没人守着的,楚昭昭缩作一团,耳朵谨慎贴门上听半天,没动静。
死了?
她静悄悄开门,里头一根烛都没有。门窗都紧闭着闷得让人喘不过气,晏乌缩在榻上边缘,呼吸重如腐朽风箱,艰难断续喘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