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出鞘,冰凉的锋刃抵在了她纤细的脖颈处。
月光透过窗,照在她苍白的脸上。
沈南薰在这瞬间明白,他不是图色,他是来杀人的。
她的唇一开一合,两行晶莹的泪从楚楚可怜的双眸中滑落下来,“杀了我,也好,这样屈辱的一世我受够了。”
她视死如归的闭上眼,语气里满是遗憾:“可惜我瞎了那么久,这辈子都没能看一眼楚将军的风采,只要看他一眼,我便死而无憾。”
楚珺然皱起眉:“嗯?”
他居然出声。
这叫她怎么装下去?
沈南薰惊叫道:“你不是二哥?!”
楚珺然淡淡的看着她惊慌的推开自己的剑,双脚缩到床上,整个人蜷在床另一边的角落里,双目空洞的对着他这个方向。
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惊恐万分:“你是谁?!”
楚珺然有点不耐:“把话说完。”
“什么话?”她装傻。
楚珺然拿剑指着她,目光很冷:“你说楚将军……怎么?”
沈南薰咬了下唇,拧巴了会儿,坦白道:“楚将军是我的心上人。”
楚珺然轻嗤,剑尖离她又近几寸,直抵她眉心。
沈南薰的目光里却流露出浓浓的向往。
“楚将军啊,他千里奔袭取敌军将领首级,以两千人马战胜五万大军,他是夏朝百姓心中的神,也是我的神。”
楚珺然微眯了眼。
沈南薰真诚道:“我渴望有朝一日复明,也不过是想看他一眼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可我的眼如何会复明,哪怕复了明,以我这样的身份也万万不配肖想楚将军。”
沈南薰苦笑:“如此一想,我的人生当真是了无生趣。既然如此,你要杀便杀吧。”
楚珺然看了她一会儿,收剑入鞘。
他人走了半晌,沈南薰还维持着缩在床边的姿势不敢动弹。
有一点她不太明白。
以楚珺然的身份,哪怕他当众宰了沈君朗,也未必会受到处置。
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个目击证人赶尽杀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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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还没亮,沈南薰就被外头嚎啕哭声给闹醒了。
她翻了个身,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耳朵都捂住,企图再睡会儿。
小兰推开门,跑进来慌乱的说:“小姐出大事了,二公子叫人给杀死啦!”
沈南薰装作一无所知,很迟钝的吃惊的坐起来。
“什么?谁死了?”
工部员外朗家的二公子沈君朗,给人捅死在自家的小树林里,等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凉透了。
一大早家里哭声滔天,尤其是沈家主母裴芳哭晕过去几回,连官差来问话都回不利索。
沈南薰被叫去前厅的时候,嫡母和大哥三哥五妹都已到了。
官差正在盘问沈君朗身边最亲近的侍从小六。
“二公子说要一个人出去,不让我跟着,也没说去做什么,我实在不知道啊!”
小六说到这里,瞧见正走进来的沈南薰,补了句:“昨晚二公子出去前,也就跟四小姐说了句话,然后四小姐也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