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叔父,宫里让我嫁给朔王,又是为什么?”她强忍颤抖,五指紧攥,指甲掐入掌心肉中,带来阵阵刺痛感。
屋外躲懒的下人,正凑在一块嚼舌根。
“这可不得了!那朔王是什么人恐怕无人不知吧!”
“是呀,传言他为人极为心狠手辣,又喜怒无常,长着一副叫人看了就吓破胆的样子,杀人如同咱们切菜一般平常……”
“嫁给那样的人,恐怕是竖着进去,没多久就得横着出来了吧!”
陆令呈见她神情低落,再度劝道:“宫里的意思是,朔王近来身体出了些问题,让你嫁过去冲个喜。”
大夫人:“这事情已成定局,鸢儿啊,有件事叔母便不得不说,就是关于你的嫁妆……”
她咳了声,面色一肃,眼神霎时就变得精明起来:“你也知道的,你爹当年做官真是再廉洁不过,家里头也没多少家产,留给你的也是屈指可数。这些年为了将你养大,已经花得差不多了……”
见少女垂着眼没有接话,她紧跟着道:“不过你要嫁入朔王府,你叔父自会给你出些嫁妆,可能不多,还望你能理解。”
她打量着面前这个出落得楚楚动人、姿容惊艳的少女,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。
果然这丫头和她那个娘一样,生了一副天生就会勾引男人的皮囊。
陆酒鸢仍然沉浸在这噩耗之中,闻言抿了抿朱唇,没有做声。
当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周姨娘的院子里,周姨娘也从府中下人那儿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。
“怎么会这样,鸢丫头,你要嫁的人应当是榆王世子才对啊!”
陆酒鸢苦笑着摇了摇头,“姨娘,以后切莫说这件事了。”
周姨娘:“不应如此的……你们不是时常通书信吗?不是也已经互表心意了么?”
陆酒鸢一张小脸苍白没有血色,眼神晦暗:“姨娘,如今再说这些……已经没有意义了。”
如果她说不愿嫁给朔王,那就是抗旨。
而抗旨,不光是她一人要被问罪,连带着这陆府里的人,也一并要被牵连。
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,冷暖自知。陆酒鸢心知这府里其他人待她是什么态度,可眼前的周姨娘是万不能被她连累的。
她强颜欢笑道:“您别担心,能去做个王妃,说起来也算是一种……福气吧。”
什么福气!周姨娘满面愁容地看着面前的少女,又想起那朔王在民间的各种传言,心里只有忧愁。
听说那朔王杀人成性,身上煞气极重,或许是被煞气反噬,现在又病入膏肓,性子比从前更加阴郁。
哪个姑娘家敢嫁给他?
“姨娘,您歇着吧,我去找叔母谈些事。”陆酒鸢把她扶回床上。
“你要找大夫人说什么事?”周姨娘一听不由更担心了。
陆酒鸢一顿,“我去要回……应当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陆府正院。
“什么?那丫头来要她爹娘留下的东西?”大夫人厉声质问身边的段嬷嬷,“都答应给她出嫁妆了,怎么还来讨债!”